第九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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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浪有些怨念地看了小二所說的那個幸運的男人一眼,對方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幾乎是立刻就轉過頭來,這倒是讓赤浪有些佩服了。他收起了眼中的敵意,惋惜地嘆了一聲,安慰自己道至少這一次他是輸給了一個長得不錯、武功不錯、憑他的直覺判斷人品應該也不錯的人。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自在天女為什麼會看上金小開,也許是因為嫉妒,他理智上知道那個人已經浪子回頭、放下屠刀,但是他情感上還是金小開和當年那個對非常女做出畜生行徑的惡人劃等號。他不喜歡金小開,也不喜歡固執地用舊眼光去看待金小開的自己。
‘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他在心裏寬慰了自己一句,咳嗽一聲,將一枚金元寶甩給了小二,這是之前蝶妖為他捎來的辦公經費。這一次寂寞侯出手很大方,赤浪也從這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可能比蝶妖所表述的還要艱巨一些。
“呦,公子您這邊請。”拿到了錢的小二眉開眼笑,殷勤地招呼著赤浪往一樓最好的觀衆席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赤浪的位置就在那名男子的身邊。
男人肯定能認出赤浪就是剛才對自己釋放敵意的人,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或者說現在他連一點注意力都沒有分給赤浪,只是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正在臺上舞劍的傾君憐。
“她很美。”赤浪說道。
聽到這評價,男人才微微撇頭看向他。
“你真幸運啊。”赤浪感慨道,“真希望我也能像你這麼幸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還不認識,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男人有些許冷淡地說道。
赤浪感到有些尷尬,他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宵一直注視著事態的發展,他看出了赤浪的為難,秉著為朋友分憂的心情,試著說道:“他叫赤浪,我叫宵,你叫什麼?”
“愁落暗塵。”男人爽快地說道。
“既然我們知道了彼此的名字,那我們就算認識了嗎?”
愁落暗塵仔細地看了看宵,他有些驚訝地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種孩子般的純淨,這讓他對這兩人的好感稍稍增多了一些。
“算。”他松口道。
宵對著赤浪比了一個表示萬事皆妥的手勢,這是他從妖陀螺鬼那裏學到的。而方才的那番問答又得歸功于弄三平的那些書。他現在覺得書裏的東西很對,這讓他對剩下的那些小技巧也有幾分躍躍欲試。
如果赤浪知道他現在的所思所想,一定會拼命阻止他,并且日後一有機會他定要把弄三平的東西全都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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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分不清小說和現實的人還有擔千古。
至少在郁琴生眼中她是這樣的人。
但是幸運的是她看的書還有幾分作用。不管凡事任何運作,管用便行,這向來是郁琴生的做事原則。
在放出消息、等待雙邪找上門的這段時間裏,郁琴生想要再找機會與擔千古拉近關系,在他一口氣看了三本談雲說雨的書後,他感到自己已經有足夠的談資了,正想要去找擔千古,一打開門卻發現他要找的人正保持著要敲門的姿勢站在門口。
‘不愧是他看中的下屬,這隱匿氣息的本事當真是無比純熟!’在這樣感慨了一番之後,郁琴生皺著眉頭問道,“莫非是雙邪有了消息。”
“雙邪那邊沒有消息,但我的頂頭上司那裏卻有消息傳來了。”擔千古晃了晃手中的書信說道。
“頂頭上司?”郁琴生皺著眉頭,“你是說素還真?”
擔千古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會這麼想?素賢人很像是有空養手下的人嗎?哦,也是我不好,我只和你說我是非凡公子的義妹,沒有告訴你在魔界退隱之後,我就被安排在南溟晦王手底下做事了。怎麼說我已經因為種種原因錯過一次展示才華的機會了,自然要抓緊時機發光發熱。當然了,你放心……”她笑瞇瞇地看著郁琴生,“你之前說南溟的那些壞話我都可以當成沒聽見,肯定不會小肚雞腸地報複的。”
這番話的信息量有點大,郁琴生一時沒能夠反應過來,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他之前的推論出錯了,擔千古可能真的不是素還真派來監視……不,現在有這個決斷還是為時過早,就算擔千古是南溟的人,但這并不妨礙她為素還真工作。郁琴生心裏很清楚,素賢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如果是以前,他現在一定已經沒有好臉色了。但是現在他想要招攬擔千古的心思沒有變化,甚至更加迫切了。他一直難以掌控南溟的動態,若是能有人作為內應……哪怕是出于朋友道義為他吐露一些口風,那也有很大的益處。
“這些事你本就沒有必要告訴我。”郁琴生說道,“這幾日的相處,難道我郁琴生還看不出你是怎樣的人嗎?你值得我信任。”
如果站在這裏的人不是對土神門的性情了解得一清二楚的擔千古,說不定還真會被這真摯的話語所感動呢。遺憾的是,雖然沒有讀心技能,但對“信任”二字在郁琴生心中的價值深有了解的擔千古并不吃這一套,她只是平和地對郁琴生道了一聲謝。
“那你的晦王陛下讓你做什麼呢?”郁琴生問道,“莫不是也讓你尋找雙邪?”
“當然不是。”擔千古笑著擺了擺手道,“她對鄧九五、雙邪、蝴蝶君什麼的都沒有興趣,會找我是因為有一個新的組織要建立了,對方給南溟發了邀請函。”
“新的組織?邀請函?”郁琴生故作自然地追問道,“也是南武林的嗎?”
“不,是中原地區的組織。”擔千古裝作沒看出郁琴生在打探情報,大方地將他想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他。
“是三教還是一般的武林組織呢?”郁琴生說道,為了不讓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他還增加了一句富含人情味的關心,“你可能不太適合三教的氛圍。”
擔千古心中好笑,但還是坦然接受了這關心言語,回答道:“其實說它是組織也有一些不妥,它并非以發展自身為目的,而是為了執行武林正義。”
“哦?”這個回答讓郁琴生燃起了濃厚的興趣,他注視著擔千古,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擔千古將自己對武林公法庭的了解說給了郁琴生聽,在說完後,她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我覺得這些人有問題,但是晦王陛下發話了,我自然便得作為南溟代表去那裏走一趟。”
郁琴生感到大腦有些不夠用了,他既要想“擔千古在南溟的地位好像不低,拉攏她的策略是不是要發生變化”又要想“武林公法庭一定別有用心,南溟晦王將擔千古派過去的目的是什麼”,而他最先得出的結論是他原先仍是低估了擔千古的能為,能被委以如此重任,定然不是好對付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郁琴生問道。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有通知的吧。”擔千古低著頭說道,她心裏忽然湧起了幾分惡作劇的心思,“其實我不是很想去,我想……留在這裏陪你一起等雙邪。”
她越說聲音越輕柔,到最後已經帶上了一種令人心軟的曖昧柔情。
可惜郁琴生是妖不是人。
雙邪和武林公法庭,哪一個更重要不言而喻。那個武林公法庭既然是由一大批對中原武林有影響力的人組成的,那麼越早打入其內部對百妖路而言越有利。一旦在裏頭埋下眼線,他能探聽到的線索就不僅僅是佛門,而是整個苦境的各大勢力。
妖皇如何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你還是去吧!”他毫不猶豫地鼓勵道,“武林公法庭的建立必定是中原武林的盛事,至于雙邪之事,交給我這個前輩就夠了。”
擔千古:……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又把修改稿給導師發過去了,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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